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，就是你原来觉得挺了不起的一个地方，突然有一天，你发现它也没那么神？我就有这感觉，尤其是对韩国。说起来我跟韩国人打交道得有二十年了，最早那会儿，真是打心眼里觉得人家厉害。九十年代末，我单位第一次接待韩国客户，人家穿西装，皮鞋锃亮，说话慢条斯理，鞠躬特别标准。我们几个同事在背后偷偷议论，说人家这素质，真不是盖的。那时候我们穿的还是夹克衫，说话嗓门大，总觉得差人家一截。

后来接触多了，慢慢就觉得不对劲了。真正让我心里那点崇拜彻底碎掉的，是2014年遇到的一个韩国老板。 那会儿他来办个手续，其实特别简单，材料齐全，当天就能办完。可他非得请吃饭，非得拉关系，好像不喝酒这事就办不成。饭局上更离谱，一进饭店，看见老板娘，上去就搂人家腰，嘴里说着些不三不四的话。那女的都四十多了，长得也普通，笑得特别勉强。我们几个中方的人坐在那儿，谁也不说话，心里都挺别扭的。

更让人看不上的还在后头。这人对能决定他事的人点头哈腰，说话轻声细语，可对我们这些配合的工作人员，眼皮都不抬一下，语气冷得像冰。这种人前人后两张脸的做法，让人想起过去那些传闻——什么韩国上司让中国员工下跪，什么服务员被当众羞辱。 虽然不能因为一个人就骂一国人，但那种骨子里的傲慢，真让人心里堵得慌。

从那以后，办公室里不少人私下都说，以后再碰上韩国人，别捧着了。咱们不惹事，但也别怕事。以前总觉得外国人来了得客气点，怕人家说咱们没素质，现在想想，人家自己都不守规矩，咱们干嘛要单方面讲礼貌？

这事儿过去没几年，我带孩子去海洋馆玩。那天正好碰上两个学生团，一边是我们这边的小学生，另一边是韩国来的中学生。刚进主展厅，那边就开始嚷嚷，导游拿着喇叭喊都压不住。海豚在水里游得好好的，外面吵得像菜市场。

就在这时候，我家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，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，走到那群韩国学生面前，指着他们说：“你们太吵了！再这样我就把玻璃砸了，把你们全塞进去！”这话听着吓人，但他语气特别认真，眼神一点都不躲闪。那群韩国孩子一下就安静了，连带队老师都愣住了。

我原以为会有大人出来训这孩子不懂事，结果没有。周围几个家长不但没批评，还有人笑着说：“这孩子有胆量，将来能当领导。”那一刻我突然觉得，我们这代人小时候被教育“别惹外国人”，可现在的孩子压根没这概念。他们只认一个理：你影响别人，我就要说出来。

回家路上我跟儿子聊起这事，他耸耸肩说：“现在谁还觉得外国人多厉害啊？我们从小就知道中国发展得多快。韩国人再怎么，也没见他们高铁修到我家门口。”这话让我一愣。是啊，我们那代人成长的年代，信息闭塞，看到个外国人就觉得稀奇，生怕自己丢脸。现在的孩子不一样，他们生在互联网时代，知道世界有多大，也知道中国在哪。

这些年变化太大了。地铁扫码进站，医院手机挂号，快递早上订下午到，连我妈在乡下都能在网上买菜送到厨房。这些事一件件堆起来，人自然就挺直了腰杆。你不用天天喊“我很强”，生活本身就在告诉你：咱们的日子过得不比谁差。

当然，我也遇见过靠谱的韩国人。后来合作过一个韩国工程师，开会永远提前十分钟到，资料准备得一丝不苟，从不喝酒也不搞额外活动，干完活就走人。这种人让我明白，不能因为几个讨厌的就否定所有人。可问题是，那种一边卑躬屈膝一边颐指气使的人，实在太多了。

有意思的是，韩国自己也在变。他们年轻人压力大，房价高，生育率低，补习班从背答案慢慢转向教提问。可老一辈的做派还在，那种等级观念、那种对外人区别对待的习惯，一时半会儿改不了。

反观我们这边，孩子从小就被鼓励表达意见。在学校敢质疑老师，在家敢跟父母讲道理。这不是没礼貌，是知道自己的声音值得被听见。以前觉得忍让是修养，现在明白，该说的时候不说，才是对自己不负责。

前两天我又路过那个海洋馆，看见一群小学生排队进场，没人插队，没人打闹。志愿者姐姐说什么，孩子们都认真听。这种秩序不是靠喊口号来的，是一天天养成的习惯。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孩子，看外国人自然不会低人一等，也不会故意挑衅，就是平常心对待。

我那会儿见韩国老板还得憋着气忍着，现在想想真没必要。你尊重规则，我就配合；你要耍特权，那对不起，这儿不是你说了算的地方。这种底气不是一天两天攒出来的，是从修高铁、搞电商、治雾霾这些实实在在的变化里长出来的。

有时候我也想，要是2014年那个韩国老板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应酬，就老老实实按程序办事，说不定我现在提起韩国人还会多几分好感。可他偏要演那一套，把人当棋子，把关系当工具。这种姿态，在今天的中国，越来越不吃香了。

说到底，两国差距真不在GDP数字上，也不在谁穿得更体面。差在孩子敢不敢站出来说“你吵到我了”。差在大人会不会因为对方是外国人就自动退让一步。差在一个人从小被当成独立个体，还是被要求无条件服从。

我们这代人经历过仰视，也经历过愤怒，现在终于走到了平视这一步。下一代更干脆，他们生下来就没仰视过谁。他们只知道，这世界很大，中国是其中重要的一员。你对我好，我对你好；你摆谱，那不好意思，咱们按规矩来。

所以现在再有人问我对韩国什么印象，我说不清。有讨厌的，也有值得尊敬的。但有一点我很确定：我不再因为对方是外国人就自动矮一头。这种变化，不是哪天突然发生的，是二十年里，一天天、一件件小事堆出来的。

就像那个海洋馆里的小孩，他不知道什么国际关系，也不懂外交辞令。他只知道，我想安静看海豚，你们太吵了。就这么简单。而正是这种简单直接，才最说明问题。

你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？就是那种让你突然觉得，“哦，原来也不过如此”的瞬间？特别是跟外国人打交道的时候，你有没有发现，现在咱们说话做事，底气真的不一样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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