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输给富勒姆之后，热刺自家球迷把嘘声送给了门将古列尔莫·维卡里奥，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。布伦特福德的主教练托马斯·弗兰克对此的评论相当直接，甚至可以说有点越界，他直言这种行为“不可接受”，而且干这事的人“算不上真正的热刺球迷”。

坦白说，一个对手球队的教练这么激烈地评论另一家俱乐部的内部事务，还挺少见的。但这恰恰说明了这件事在圈内人看来有多刺眼。那场对富勒姆的比赛，热刺开局简直就是一场灾难。开场不到三分钟，肯尼·泰特一个折射球就让热刺落后了。紧接着，维卡里奥犯下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失误。他冲出禁区大概25码远，试图去处理一个其实没那么危险的球，结果一脚解围直接踢给了富勒姆的哈里·威尔逊。人家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，一脚精准的吊射，球进了空门。开场六分钟，0-2落后，主场球迷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了。

于是，嘘声响了起来。不仅是在那个失误之后，接下来维卡里奥每次触球，看台上都会传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。弗兰克的愤怒也正源于此。他说：“我不喜欢我们的球迷在他（维卡里奥）失误后立刻就嘘他，之后他每次拿球都嘘。他们不可能是真正的热刺球迷，因为在场上的时候，每个人都应该互相支持。”他强调，比赛结束后，你怎么表达不满都没问题，但在比赛进行中，这绝对不行。

我跑体育新闻这么多年，主场球迷嘘自家球员的事，见过，但每次看到都还是觉得别扭。这和客场球迷的干扰完全是两码事。球员在场上，尤其是门将这个位置，心态稍微波动一点，手上脚下的活儿就可能变形。维卡里奥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来的，毕竟他接替的是洛里这个效力了十多年的功勋队长。球迷对他有高期待是正常的，但期待不等于苛责。一个赛季很长，谁都难免有状态起伏，更何况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援。

这让我想起几年前另一位转会到英超的门将，也是开局阶段连续失误，被自家球迷喷得不轻。结果那个赛季他越踢越没自信，好几个本能扑救都变得犹豫不决。球员也是人，不是机器，不可能对看台上的几万人的负面情绪无动于衷。这种来自“自己人”的压力，有时候比对手的攻击更致命。

维卡里奥赛后接受天空体育采访时倒是显得很“成熟”，他说：“这是足球的一部分。我是个成年人了，我们不能被看台上的情况影响。球迷有权做他们想做的事。”这番话听起来滴水不漏，是个职业球员面对媒体的标准答案。他说自己得保持冷静，球队现在也确实缺了点冷静和沉着。可这种官方辞令背后，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一句“这是足球的一部分”背后，往往是无数个夜晚需要自我消化的苦涩。

弗兰克的话虽然有点“多管闲事”的嫌疑，但他点出了一个核心问题：什么是“真正的球迷”？是无条件支持球队直到终场哨响，还是花钱买了票就有权随时宣泄自己的不满？这其实没有标准答案。但从竞技角度看，比赛中的嘘声，实际上是在削弱自己球队的战斗力。这就像一场战斗，你对着自己阵地里的一个新兵大喊“你不行”，除了让他更紧张，对他打好下一枪没有任何帮助。

这场糟糕的失利，对热刺本赛季的期望值是个不小的打击。维卡里奥的那个失误，成了球迷情绪的宣泄口。但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一个失误，显然是不公平的。热刺全队在那场比赛的开局阶段都显得心不在焉。不过，足球世界就是这么残酷，门将的失误总是会被无限放大。

现在，皮球踢回给了热刺球迷和维卡里奥自己。下一场主场比赛，当维卡里奥再次拿到球时，白鹿巷的看台会是什么反应？是继续施压，还是给予鼓励？这不仅考验着维卡里奥的抗压能力，也考验着热刺球迷群体的耐心。有时候，支持不仅仅体现在胜利时的欢呼，更体现在逆境中的那份宽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