婚车到楼下妻子跟伴郎跑了,留张纸条骂我窝囊废,她却不知我是有仇必报之人,游戏才刚开始
发布日期:2025-11-21 04:37 点击次数:121
婚车到楼下妻子跟伴郎跑了,留张纸条骂我窝囊废,她却不知我是有仇必报之人,游戏才刚开始
三年的相伴,在我投入巨资举办的婚礼上,变成了一场闹剧。
我的未婚妻,许紫媛,身披我为她量身定制的婚纱,在我挚友,伴郎方翰的陪同下,从婚礼现场神秘失踪。
只留下一张便条,她指责我满足于现状,是个没出息的懦夫。她认为方翰才是能给她带来希望的人。
她以为我会得到全世界的怜悯,会卑微地求她回心转意。
她不知道,这场婚礼,连同我们三年的相伴,不过是我为她精心策划的一次终极考验。
现在,考验结束了。
我取消了婚礼,让宾客各自散去,然后,我将三年来为她花费的每一笔钱,连同利息,整理成一份明细,发送给了我那位尖酸刻薄的前岳母。
好戏,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……
“齐峥,许紫媛消失了!”
砰的一声,化妆室的门被撞开,岳母张琴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。
我正忙着调整领带,听到这话,动作不由得停了停。
镜子里映出我的身影,一身定制西装,身姿笔挺,眼神却异常平静。
平静得仿佛我并不是今天的新郎。
“‘不见了’是什么意思?”我问道,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动。
“电话打不通,微信也没回音!化妆师说她和一个男的出去了,那男的……好像是方翰!”
方翰。
我的伴郎,我最好的哥们,也是许紫媛的“蓝颜知己”。
我缓缓转身,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化妆间,还有地上那件被随意扔下的晨袍。
空气中还弥漫着许紫媛常用的香水气息。
“别急,”我安慰道,“可能是婚前焦虑,出去散散心。”
岳母急得直跺脚:“都什么时候了还散心!楼下的客人都快坐满了!我们许家的脸都要丢尽了!”
她看我的眼神里,满是厌恶和指责。
好像女儿的失踪,都是因为我的无能。
三年来,她一直是这样看待我的。
一个靠着妻子的关系,才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的小公司经理。
一个除了外表尚可,其他一无是处的“凤凰男”。
一个即将“嫁”入他们许家,光耀门楣的“准赘婿”。
我的助手阿诚匆匆走进来,低声对我说,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:
“齐总,查到了。半小时前,许小姐和方翰上了一辆去机场的出租车。这是车内监控截图。”
他递给我手机。
屏幕上,许紫媛穿着我花三百万定制的婚纱,笑得灿烂,依偎在方翰怀里。
方翰也穿着伴郎礼服,一只手搂着她,另一只手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V字。
好像在炫耀他偷来的战利品。
很好。
这场我精心策划了三年的戏,终于迎来了最高潮。
我关掉手机屏幕,递还给阿诚。
“明白了。”
我对岳母说:“妈,您先去前厅安抚宾客,我来处理。”
张琴还想说些什么,被我岳父许建功拉走了。
“让他处理!我看他能处理出个什么结果!”
门关上,世界安静了。
阿诚低声问:“齐总,现在怎么办?要不要把他们拦下来?”
我摇了摇头,走到窗边。
楼下,草坪上,宾客如云,觥筹交错。
这场婚礼,我投入了三千万。
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,只为给她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。
现在看来,确实挺难忘的。
“不必了,”我轻声说,“让他们飞。飞得越高,摔得越惨。”
我拿起手机,在微信上找到了许紫媛的头像。
一张我们在巴黎铁塔下的合影。
那时候她笑得很甜。
我点开对话框,里面没有任何消息。
倒是我的手机震了一下,收到一条短信。
是许紫媛发的。
“齐峥,对不起。我走了,和方翰一起。我突然发现,我不能嫁给一个满足于现状的你。方翰更有野心,更有动力,他能给我我想要的未来。这三年,谢谢你的照顾,就当是一场梦吧。别找我,我们好聚好散。”
好一个好聚好散。
我把短信内容截图,转发给了阿诚。
“存档。”
然后,我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李律师吗?是我,齐峥。启动A方案。对,就是现在。”
挂了电话,我深吸一口气。
闻到的是金钱和背叛交织的,奇异的味道。
我走出化妆间,来到宴会厅的主舞台。
司仪正在暖场,看到我,愣了一下。
我从他手里拿过话筒。
全场的目光,瞬间聚焦在我身上。
我看着台下那些或同情,或幸灾乐祸,或茫然的脸。
我清了清嗓子,声音通过音响,传遍了整个庄园。
“各位来宾,各位朋友,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,来参加我和许紫媛的婚礼。”
“但很遗憾,在这里要宣布一件事。”
“由于我的未婚妻,许紫媛小姐,在婚礼开始前,选择和我的伴郎,方翰先生,一起私奔,去追寻他们所谓的未来。”
“所以,今天的婚礼,正式取消。”
话音落下,全场哗然。
宴会厅里的气氛突然沸腾起来。
低语声、惊叫声和手机拍照的咔嚓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片喧嚣的海洋。
许建功和张琴夫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他们急忙冲到台前,指着我,嘴唇颤抖着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女儿跟别的男人跑了。
这对面子大过天的许家来说,简直是公开的羞辱。
我无视他们,继续平静地对着麦克风说:
“不过,大家不必担心。虽然新娘逃婚了,但我们还是要继续吃饭。”
“今天的宴席,每位一万八的标准。所有的菜品都是从世界各地空运来的顶级食材,酒水也是我珍藏的好年份。”
“既然请柬已经发出,就没有收回的道理。”
“所以,今天的婚宴,正式改为我个人的答谢宴。”
“感谢各位三年来对我的工作支持和生活关照。”
“这顿饭,我请了。大家吃好喝好,就当是提前庆祝……我恢复单身。”
我举起手边的香槟,对着台下微微一笑,一饮而尽。
整个过程,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,声音没有一丝哽咽。
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甚至没有一点被背叛的尴尬。
只有绝对的冷静和掌控。
台下的人都看呆了。
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被抛弃的新郎,不应该是一副失魂落魄、痛哭流涕的样子吗?
怎么……他看起来,比谁都潇洒?
短暂的错愕之后,场内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。
一些和我关系不错的生意伙伴,率先鼓起了掌。
“齐经理大气!”
“没错,为那种女人不值得!离了好,离了好!”
“来来来,大家别愣着了,开吃开吃!不能浪费齐经理的心意!”
气氛被调动起来。
尴尬的婚宴,真的变成了一场热闹的答谢宴。
只有许家那边的亲戚,一个个脸色铁青,坐在原地,如坐针毡。
许建功和张琴,已经成了全场的笑柄。
张琴受不了这种指指点点,捂着脸跑了出去。
许建功还算有点城府,他铁青着脸走到我面前,压低声音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齐峥,你到底想干什么?!”
我放下酒杯,看着他。
“许叔叔,这话应该我问你们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你们的女儿,在婚礼上跟人跑了,让我,让齐家,让今天到场的所有宾客,都成了笑话。”
“我现在只是取消婚礼,把场面维持住,已经是给你们许家留了最后一点体面。”
“不然呢?我该怎么做?跪在地上哭,求她回来吗?”
许建功被我噎得说不出话。
他的脸上,青一阵白一阵。
“那……那你也不能这么公开说出来啊!家丑不可外扬!”
我笑了。
“家丑?许叔叔,从许紫媛跑掉的那一刻起,我和你们许家,就不是一家人了。”
“所以,这是你们许家的家丑,不是我的。”
“现在,我要去敬酒了。您自便。”
我绕开他,端着酒杯,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。
我跟每一位宾客寒暄,谈笑风生。
聊项目,聊市场,聊最近的天气。
仿佛今天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商务宴请。
我越是这样云淡风轻,许建功的脸色就越是难看。
他终于意识到,眼前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年轻人,根本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好拿捏。
他失控了。
而我,掌控着一切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,我的助理阿诚再次来到我身边。
“齐总,东西准备好了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按计划行事。”
“是。”
阿诚转身离开,几分钟后,宴会厅的大屏幕,突然亮了起来。
原本准备播放婚礼视频的大屏幕上,开始滚动播放一些照片。
那是我和许紫媛从认识到订婚,三年来的点点滴滴。
第一次约会的餐厅,第一场电影的票根,第一次旅行的合影……
每一张照片下面,都清晰地标注着日期、地点,以及……价格。
“2021年3月14日,‘初见’法式餐厅,晚餐,消费:12888元。”
“2021年5月20日,‘爱马仕’铂金包,赠送礼物,消费:18万。”
“2022年春节,马尔代夫七日游,家庭旅行(含许建功、张琴),总消费:56万。”
……
一张张照片,一笔笔账单,清晰无比。
宴会厅里,再次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数字。
那数字,像滚雪球一样,越滚越大。
最后,定格在一张结婚钻戒的照片上。
下面是一行鲜红的大字。
“三年恋爱、订婚、婚礼筹备总支出:叁仟捌佰捌拾万元整。”
“备注:以上所有费用,均由齐峥先生个人承担。”
整个宴会厅,鸦雀无声。
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许建功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,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这个他眼里的“穷小子”,三年时间,竟然在他女儿身上花了这么多钱。
这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,我把这一切,都公之于众了。
我拿回话筒,走到屏幕前。
“各位,不好意思,打扰一下。”
“屏幕上的这些,是我和许紫媛小姐,过去三年的恋爱账单。”
“我本以为,这些是爱情的见证。但现在看来,更像是一份……商业投资的失败报告。”
“既然投资失败了,按照商业规则,自然是要进行清算的。”
台下的许建功,像是预感到了什么,脸色惨白如纸。
我看着他,微微一笑,说出了让他彻底崩溃的话。
“所以,就在刚才,我的律师团队,已经正式向许建功先生和张琴女士,发出了律师函。”
“要求他们在二十四小时内,归还这笔总计三千八百八十万元的……恋爱成本。”
“逾期,我们将申请法院强制执行,冻结并拍卖许家所有资产。”
“谢谢大家。”
我的话,仿佛深海中的一枚重磅炸弹,在宴会厅里轰然炸开。
众人陷入了疯狂。
“三千八百八十万?我没听错吧?谈个恋爱竟然花了这么多钱?”
“这个齐峥究竟什么来头?一个小公司经理,哪来的这么多资金?”
“怪不得许家对他如此看重,原来是钓到了金龟婿!”
“结果金龟婿被女儿一脚踹了,现在人家要来讨债了,哈哈哈哈,年度大戏啊!”
许建功再也支撑不住了。
他指着我,嘴唇颤抖,眼球上翻,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。
“老许!”
“爸!”
许家的亲戚一阵忙乱,总算把人扶住了。
我冷眼旁观这一切,内心毫无波动。
当初,我追求许紫媛时,许建功夫妇对我百般刁难。
他们嫌我没本地户口,嫌我没房没车,嫌我父母是外地普通工人。
为了让他们点头,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。
砸钱。
许紫媛喜欢包,我买。
张琴喜欢珠宝,我买。
许建功喜欢名表,我也买。
我为他们家换了别墅,换了豪车,甚至把他那个不成器的内弟,都安排进了我朋友的公司。
他们以为这一切,都是因为我爱许紫媛,爱得卑微。
他们以为,只要把女儿嫁给我,这些东西就都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们许家的。
他们错了。
我不是卑微。
我是在测试。
测试他们的贪婪,测试许紫媛的真心。
现在,测试结束了。
结果很不幸,他们全都不及格。
既然是不及格的答卷,那就必须付出代价。
宴会厅的闹剧,我没兴趣再看下去。
我对还在发愣的宾客们点了点头。
“各位慢用,我有点累,先失陪了。”
说完,我在助理和几个保镖的护送下,离开了宴会厅。
身后,是许家人的咒骂和哀嚎。
刺耳,但动听。
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,我脱掉西装,扯下领带,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。
阿诚给我倒了一杯威士忌。
“齐总,都办妥了。律师函已经送达,许家的资产评估也启动了。按照他们的资产情况,就算全部变卖,也堵不上这个窟窿。”
我接过酒杯,晃了晃里面的冰块。
“不够的部分,就从许建功的公司里抽。我记得,我去年帮他拿下的那个城南项目,还没走完流程吧?”
阿诚点头:“是的。那个项目,是我们齐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在主导。只要您一句话,随时可以叫停,并且追究他们的违约责任。”
“那就叫停吧。”我抿了一口酒,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“顺便,通知一下所有合作方,从今天起,齐氏集团以及所有关联公司,终止与许氏建材的一切合作。”
“我要许家,三天之内,从这个城市消失。”
阿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。
“明白!”
他跟了我五年,最清楚我的行事风格。
不动则已,一动,便是雷霆万钧,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。
“另外,”我补充道,“查一下方翰的底细。”
“许紫媛不是说,他更有野心,更能给她未来吗?”
“我很好奇,他的未来,到底值多少钱。”
阿诚笑了:“齐总放心。这种人,不用查都知道。我刚刚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。方翰所在的那家投行,他的上司,正好是您大学的师兄。”
我挑了挑眉。
这么巧?
“他师兄说,这个方翰,业务能力一般,但特别会钻营。最近正在跟一个大项目,据说成了就能直接升合伙人。而这个项目最大的投资方……”
阿诚顿了顿,脸上的笑容更加玩味。
“……是我们齐氏。”
我也笑了。
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“那就把资金撤了。”
“告诉他师兄,我们齐氏,不和人品有问题的人合作。”
“让方翰,为他的未来,付出代价。”
“是!”
阿诚领命出去了。
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靠在沙发上,闭上眼睛。
脑子里没有许紫媛的脸,也没有那三年的回忆。
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。
有人说,爱的反面不是恨,是漠然。
当你对一个人,连恨都懒得有的时候,那才是真正的结束。
对于许紫媛,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。
我不恨她。
我只是觉得,我花了三年时间,三千多万,养了一个白眼狼。
现在,我要把我喂出去的骨头,一根一根,带着血和肉,从她的肚子里掏回来。
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。
看了一眼,是张琴。
我没有接,直接挂断,拉黑。
紧接着,是许建功。
拉黑。
然后,是各种陌生号码。
我嫌烦,索性开了飞行模式。
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。
马尔代夫,一个私人岛屿上的度假胜地。
许紫媛身披比基尼,悠闲地躺在沙滩椅上,享受着椰子汁的清凉。
海水清澈,沙滩洁白。
在她身旁,是她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,方翰。
“宝贝,你在想什么呢?”方翰靠近她,轻吻了她的脸颊。
许紫媛放下手中的椰子,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,展现出她曼妙的身姿。
“我在想,齐峥现在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吧?”
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。
“全城的人都在看着,新娘子跑了。他那个爱面子的人,现在肯定成了全城的笑料。他这是自找的!”
方翰搂住她的腰,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那是他自找的。一个大男人,一点上进心都没有。守着他那个破经理的位置,能有什么前途?”
“还是媛媛你聪明,及时止损。跟着我,我保证让你的生活比现在好上一百倍!”
许紫媛依偎在他的怀里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梦想。
“翰,你的那个项目,真的没问题吗?成功了就能成为合伙人?”
“当然!”方翰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,“我跟了三个月了,投资方那边已经基本谈妥,就差最后签约。等我成为合伙人,年薪至少千万。到时候,我给你买更大的别墅,更好的车,让你成为真正的女王!”
“你真好!”许紫媛感动得眼泪汪汪,主动送上香吻。
两人在沙滩上亲昵了一会儿,许紫媛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哎呀,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。也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样了,肯定急坏了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拿出充电宝,给手机充电。
方翰不以为意:“急是肯定的,不过你放心,叔叔阿姨最疼你。等我们回去,我提着厚礼上门赔罪,他们肯定会原谅我们的。”
许紫媛点点头,觉得他说得有道理。
以她对父母的了解,他们虽然爱面子,但更爱她这个女儿。
木已成舟,他们再生气,又能如何呢?
手机开机了。
一瞬间,无数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,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。
手机不停地嗡嗡作响,差点从她手里滑下去。
大部分是她爸妈的。
还有一些亲戚朋友的。
她点开微信,母亲张琴给她发了上百条语音。
她随手点开一条。
“许紫媛!你这个死丫头!你到底死哪去了!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!”
张琴歇斯底里的尖叫声,从听筒里传来,把许紫媛吓了一跳。
她皱了皱眉,又点开一条。
“你快给我滚回来!齐峥那个疯子,他要告我们!他让我们还钱!三千八百八十万啊!他要把我们家往死里逼啊!”
许紫媛愣住了。
还钱?
还什么钱?
三千八百八十万?
她又点开父亲许建功发来的消息。
只有一张图片。
是那张在婚礼现场大屏幕上展示的,清晰无比的“恋爱账单”。
下面跟着一句话。
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!我们许家,这次要被你害死了!”
许紫媛的脑袋,嗡的一声。
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把那张账单放大,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看。
十八万的包,五十六万的旅行,三百万的婚纱,五百万的钻戒……
一笔笔,一件件,都是她亲手收下的。
那时候,她只觉得理所当然。
齐峥爱她,就该为她花钱。
她从未想过,这些东西,有一天会变成一张带血的账单,砸回到她脸上。
三千八百八十万……
把他们家所有东西都卖了,也凑不齐一个零头。
齐峥……他怎么敢?!
他怎么能这么对她?!
“怎么了,媛媛?”方翰看她脸色不对,凑了过来。
当他看到那张账单时,脸色也瞬间变了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
“齐峥发的。”许紫媛的声音都在发抖,“他……他要我们还钱。”
方翰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“他还了得起吗他?一个破经理,哪来这么多钱?这肯定是假的!是他P图吓唬我们的!”
许紫媛也希望是假的。
可她知道,齐峥从来不是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。
而且,账单上的每一笔消费,都真实得让她心惊胆战。
她的手机又响了,是张琴打来的视频电话。
许紫媛手一抖,按了接听。
屏幕上,张琴披头散发,妆都哭花了,背景像是在医院。
“妈,你怎么了?爸呢?”
“你爸……你爸被你气得心脏病发,进抢救室了!”张琴哭喊着,“法院的人也来了!我们家的房子、车子,公司的账户,全都被冻结了!许紫媛,你满意了?你现在高兴了?”
“什么?!”许紫媛如遭雷击,手机“啪”地一声掉在沙滩上。
她完了。
她所谓的浪漫逃亡,所谓的追求真爱。
原来从一开始,就是一场走向毁灭的狂奔。
而那个她看不起的,被她一脚踹开的男人。
此刻,正站在云端,冷漠地看着她,和她的整个家族,一起坠入深渊。
方翰也乱了阵脚。
他迅速抓起手机,冲着屏幕上的张琴急切地说:“张阿姨,别慌!这肯定是齐峥的诡计!他不可能有这么多资金!别被他蒙蔽了!”
张琴情绪激动,仿佛既看到希望又看到敌人,对着摄像头怒吼:
“都是你,方翰!你这个混蛋勾引我女儿!还我女儿!还我家庭!”
话音刚落,通话就戛然而止。
方翰握着手机,手心满是冷汗。
他转头看向失魂落魄的许紫媛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。
“媛媛,别担心。有我在。齐峥只是在虚张声势。他一个外来者,能有什么势力?我们回去,找律师对抗他,他肯定会退缩。”
许紫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坚定地点头。
“对,打官司!这是敲诈!这是勒索!我们不怕他!”
两人没有了度假的心思,立刻打包行李,买了最早一班飞机票回家。
十几个小时的飞行,对他们来说,如同炼狱。
许紫媛心中,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疑虑。
齐峥……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经理吗?
如果他只是普通人,他怎么可能有三千多万?
如果他只是普通人,他怎么可能让法院这么快冻结了她家所有的财产?
一种巨大的恐惧,像海藻一样,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,让她几乎窒息。
而旁边的方翰,同样焦虑不安。
他的手机,从刚才开始,就一直处于失联状态。
没有信号。
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飞机一落地,手机就有了信号。
他的微信立刻弹出了几十条消息。
全都是公司同事发来的。
“翰哥,你在哪儿?出大事了!”
“老大到处找你,快回电话!”
“我们项目最大的投资方,齐氏集团,刚刚突然宣布撤资了!”
“公司现在一团糟,老大说要报警抓你,说你泄露商业机密,携款潜逃!”
方翰的脸色,瞬间变得苍白。
齐氏集团?
他项目的投资方,怎么会变成齐氏集团?
他立刻拨通了上司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,对面传来他师兄压抑着怒火的声音。
“方翰,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?”
“王总!到底怎么回事?齐氏为什么突然撤资?我一无所知啊!”方翰急切地解释。
“你不知道?”王总冷笑一声,“你今天干什么去了?你是不是去参加齐峥的婚礼了?”
方翰心里一沉:“是……我是他的伴郎……”
“伴郎?你真有本事,伴郎把新娘都给伴跑了!”王总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知不知道那个齐峥是谁?!”
“他……他不就是个经理吗?”
“经理?!”王总的声音像是看一个白痴,“人家是齐氏集团的太子爷!唯一的继承人!他来我们这,是体验生活,懂吗?!你撬了他的墙角,还指望我们公司能拿到他的投资?你他妈是猪脑子吗?!”
“现在,因为你,公司几百号人半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!你被解雇了!立刻!马上!而且,公司法务部会正式起诉你,追究你的全部责任!你就等着收律师函,赔钱赔到倾家荡产吧!”
电话被狠狠挂断。
方翰呆呆地站在机场的人潮中,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回响。
齐氏集团……
太子爷……
这几个字,像一记记重锤,狠狠砸在他的天灵盖上。
他一直瞧不起的,认为是软脚虾的齐峥。
竟然……是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,齐氏太子爷?
他做了什么?
他抢了太子爷的女人,还在他的婚礼上,给了他最大的羞辱。
他所有的骄傲,他所有的未来,他对许紫媛承诺的一切。
原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的施舍之上。
现在,别人不想施舍了。
他的未来,瞬间崩塌。
一文不值。
“翰,你怎么了?你脸色好难看。”许紫媛走过来,担忧地问。
方翰看着她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有怨恨,有恐惧,还有一丝……彻底的绝望。
他突然觉得,自己和她,都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。
他们以为自己是聪明的猎人,算计着一切。
殊不知,在那头沉睡的狮子眼里。
他们只是两只上蹿下跳的小丑。
“我们……完了。”
方翰丢下这句话,失魂落魄地朝前走去,甚至撞到了人都没有发觉。
许紫媛站在原地,看着他的背影,心中的恐惧,被无限放大。
她终于意识到。
齐峥的报复,才刚刚开始。
而他们,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。
许紫媛一踏出机场,就招手拦了辆出租车,急匆匆地驶向她家的豪宅。
她曾经对这座豪宅感到无比自豪。
这是齐峥作为订婚礼物送给她家的,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父亲许建功的大名。
然而现在,这里成了她恐惧的源泉。
豪宅的大门上,法院的封条赫然在目。
两名保安站在门口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抱歉,许小姐,这里已经被查封了,您不能进去。”
“让开!这是我的家!”许紫媛尖声叫道,试图冲进去。
但保安像两座山一样,一动不动。
“我们只是执行命令,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。”
就在这时,一辆救护车从豪宅区呼啸而出。
许紫媛瞥见了车内的母亲张琴。
她也看到了张琴,疯狂地敲打着车窗。
“媛媛!快点!你爸他情况危急!”
救护车飞驰而去。
许紫媛腿一软,跪倒在地。
家没了。
父亲病危。
她所有的依靠,在一夜之间,全部崩塌。
她颤抖着手,拨出了那个她曾经最不屑一顾的号码。
齐峥的电话。
她以为电话会被直接挂断,或者无人接听。
没想到,电话竟然接通了。
“喂。”
电话那头,传来齐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。
那声音,像一把冰冷的刀,刺进了她的心脏。
“齐峥……”许紫媛的眼泪瞬间决堤,“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你放过我们吧,求求你了……”
“我爸他进医院了,我们家也被封了……我什么都不要了,我马上回来跟你结婚,好不好?”
“求求你,看在我们三年感情的份上,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,语无伦次。
她以为,男人总是心软的。
只要她放下姿态,苦苦哀求,齐峥一定会回心转意的。
毕竟,他曾经那么爱她。
电话那头,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许紫媛以为他已经挂了。
然后,她听到了齐峥的一声轻笑。
那笑声里,充满了嘲讽和不屑。
“许紫媛,你是不是觉得,你哭一哭,求一求,我就会像以前一样,什么都原谅你?”
“你以为,你是谁?”
“我们三年的感情?”
“从你和方翰上那辆车开始,我们之间,就只剩下三千八百八十万的债务关系。”
“想让我放过你们?可以。”
“把钱还上。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许紫媛彻底绝望了:“我没钱……我们家没钱……你明知道的!”
“那就没办法了。”齐峥的语气,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,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法院会处理一切的。”
“齐峥!你非要这么绝情吗?!”许紫媛崩溃地尖叫。
“绝情?”齐峥反问,“和你穿着我买的婚纱,坐着我订的婚车,去机场跟你情夫私奔比起来,谁更绝情?”
“和你留下一张纸条,骂我是个窝囊废,让我成为全城的笑柄比起来,谁更绝情?”
“许紫媛,游戏是你先不遵守规则的。”
“所以,就别怪我,把桌子掀了。”
“我还有会,就这样。”
电话被无情地挂断。
许紫媛握着手机,瘫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她终于明白。
齐峥不是在开玩笑。
他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认真的。
他真的要让她,和她的整个家族,万劫不复。
不,她不能就这么认输。
她还有最后一个筹码。
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擦干眼泪,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。
她要去见齐峥。
她不信,当面见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,他还能那么铁石心肠!
她打车,来到了齐峥的公司楼下。
以前,她来这里,前台小姐都会恭敬地喊她“齐太太”。
今天,她被拦在了门外。
“对不起小姐,您有预约吗?”
“我是许紫媛!我找齐峥!你让他下来见我!”
前台小姐公式化地微笑:“不好意思,没有预约,我们不能让您上去。而且,我们公司没有叫齐峥的。”
“不可能!”许紫媛不信,“他就是在这里上班的!他是你们公司的销售经理!”
前台小姐的眼神,像在看一个疯子。
“小姐,我们这里是齐氏集团总部。我们的总裁,姓齐,叫齐峥。”
“您说的销售经理,可能是在我们楼下的子公司吧。”
齐氏集团……总部?
总裁……齐峥?
许紫媛的大脑,再次宕机。
她呆呆地看着那栋高耸入云,充满科技感的大楼。
她想起来了。
有一次,她开玩笑地问齐峥,他是不是就是这栋楼里扫地的。
齐峥当时笑着说:“差不多,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的。”
原来,他不是打工的。
他就是老板。
最大的那个老板。
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,庞大商业帝国的……王。
而她,亲手把这个王,给推开了。
还狠狠地,在他脸上踩了一脚。
巨大的悔恨和恐惧,像海啸一般,将她彻底淹没。
她双腿一软,再一次,跪在了地上。
这一次,是跪在齐氏集团冰冷的大理石门前。
像一个,乞求宽恕的罪人。
我正埋头在办公室里翻阅文件。
这时,阿诚轻轻敲了敲门,走了进来。
“齐总,楼下许小姐跪在大门口,她说想见您一面。保安怎么劝都劝不走,已经围了不少人。”
我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“就让她继续跪着。”
“对了,通知公关部,说有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在楼下闹事。再告诉安保部,如果她影响了公司的正常运作,直接报警。”
“好的。”阿诚点头,又补充道,“还有,您母亲已经打了八通电话过来。”
我揉了揉额头。
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家里说。
不过,以我妈的情报网,她肯定已经知道了。
我拿起手机,拨了回去。
“喂,妈。”
“齐峥!你还记得我是你妈啊!这么大的婚事,新娘跑了你才告诉我?!”电话那头,我妈的声音充满了怒气。
我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些。
“这不是怕您担心嘛。”
“担心?我现在是高兴!”我妈的语气突然来了个大转变,“跑得好!跑得太好了!那种只爱钱的女人,根本不配进我们齐家的门!我早就跟你说过,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感情,你就是不听!”
“现在好了,连老天都在帮你!儿子,听妈的,哪儿也别去,就在公司等我。我下午的飞机,晚上就到你那儿!”
我愣了一下:“妈,您来这儿干嘛?”
“干嘛?当然是给你重新找个媳妇!”我妈的语气十分坚定,“我把咱们老家的,还有生意伙伴家的好姑娘的照片都带来了!足足三十多个!各式各样的都有!我亲自给你把关,保证给你挑个门当户对、贤良淑德的好媳妇!”
我:“……”
电话一挂,我头疼得厉害。
比起许紫媛的背叛,我妈的催婚更让我头疼。
到了晚上,我妈果真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。
她身后跟着两个助理,拖着两个大行李箱。
“儿子!”我妈一把抱住我,在我背上重重拍了两下,“受委屈了吧!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行了,别嘴硬了。妈都明白。”她松开我,打开一个行李箱。
里面满满当当的,全是装裱好的相亲照片。
“来,看看。这是李家的小女儿,刚从英国留学回来,钢琴十级。这是王家的孙女,自己开了个画廊,特别有才华。还有这个,赵家的,九八五博士,就是比你大两岁……”
我看着那些标准的名媛微笑脸,感觉头都要炸了。
“妈,我刚失恋,您让我缓缓行吗?”
“缓什么缓!就是要趁热打铁,用一段新的感情,来忘记上一段失败的感情!”我妈说得头头是道。
“行了,这些你慢慢看。我先去你那儿住下。对了,”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红本本,拍在我桌上,“户口本我给你带来了。你看上哪个,咱们马上就去领证,婚礼都省了,直接办答谢宴!”
我看着桌上的户口本,彻底无语了。
这就是我妈,一个行动力超强的女人。
她的人生信条就是,没有什么是不能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的。
如果有,那就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。
正说着,阿诚又敲门进来了。
他的脸色有点奇怪。
“齐总,楼下……许小姐的母亲,张琴女士,来了。”
我还没开口,我妈先挑起了眉毛。
“她来干什么?来要饭吗?”
阿诚干咳一声:“她说……她想跟您母亲谈谈。”
我妈乐了。
“哟,还找到我这来了。行啊,让她上来。我倒要看看,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。”
我有点担心:“妈,您别……”
“放心,妈有分寸。”她拍拍我的手,眼神里闪烁着战斗的光芒。
几分钟后,张琴被带了进来。
几天不见,她像是老了十岁。
头发花白,面容憔悴,身上穿着一件旧衣服,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贵妇模样。
她一进来,看到我妈,先是一愣,然后“噗通”一声,就跪下了。
“亲家母!我求求您了!求求您放过我们吧!”
她抱着我妈的腿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“都是我们的错,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,是我们教女无方!我们愿意做牛做马,求您高抬贵手,让齐峥……让齐总,饶我们一条生路吧!”
我妈坐在沙发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动都没动一下。
“张琴,你这话说的。当初你女儿跟我儿子在一起的时候,你可不是这个态度。”
“我记得,你当时跟我说,我家齐峥能娶到你女儿,是他们家祖上积德。还说,结婚以后,要住你家,孩子也要跟你家姓,是吗?”
张琴的脸,白得像纸一样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,那都是误会……”
“误会?”我妈冷笑一声,“那现在,你女儿跟着野男人跑了,把我儿子,把我们齐家的脸,都丢在地上踩。这也是误会?”
“现在家里破产了,老公进医院了,你就跑来跪着求我。你觉得,我们齐家,是你想攀就攀,想踩就踩,想求就求的吗?”
“张琴,我告诉你。”
我妈站起身,一字一句地,敲在张琴的心上。
“这个世界上,有两样东西,是做了就没法回头的。”
“一个是说出口的伤人话,一个是泼出去的脏水。”
“你们许家,两样都占了。”
“所以,别求我。求我也没用。”
“我们齐家的门,不是垃圾回收站。扔出去的垃圾,就别想再捡回来。”
说完,她对我挥挥手。
“儿子,我们走。妈饿了,带妈去吃点好的,庆祝一下你脱离苦海。”
我点点头,扶着我妈,从张琴身边,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。
身后,是张琴绝望的,压抑的哭声。
张琴的恳求,如同石沉大海,激不起半点涟漪。
隔天,许建功的企业,对外宣布了破产清算的消息。
法庭的传票,直接送到了他病榻之侧。
除了我背负的三千万债务,城南项目的违约还带来了近亿的赔偿。
许家,这下彻底垮了。
不仅财产归零,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,几代人都难以偿还。
许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,中风倒下,卧床不起,连话都说不清晰。
张琴一夜苍老,守在医院,依靠亲戚的接济艰难度日。
许紫媛在齐氏集团楼下跪了一天一夜,最终晕倒,被紧急送往医院。
醒来后,她变得呆滞,不哭不闹,只是静静地坐着。
这一切,阿诚每天都以报告的形式告诉我。
我听着,仿佛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。
心里没有一丝波动,甚至有些想笑。
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
至于方翰,他的下场更是凄惨。
他被投行解雇,并且面临起诉。
因为他撬走了投资方太子爷的未婚妻,导致公司项目失败,这个污点在整个金融界传得沸沸扬扬。
没有公司愿意接纳他。
他的房产、车辆,全部被冻结,用来赔偿公司的损失。
他的父母,原本因为他的成功而在家乡风光无限。
现在,却成了乡亲们的笑柄。
据说,他的父母拿着锄头去他老丈人家闹事,两家人大打出手,头破血流。
方翰也被他那个指望他过上好日子的家族,扫地出门。
他从一个前途无量的金融精英,变成了一无所有,背负巨额赔偿的流浪者。
他试图联系许紫媛。
但许紫媛的手机,早已被张琴摔得粉碎。
这对曾经以为可以为爱走天涯的“苦命鸳鸯”,在现实的打击下,连面都见不上。
一周后,我正在和我妈挑选的相亲对象中的第五位,喝着下午茶。
对方是个温柔的江南女子,说话轻声细语。
但我的心思全在公司下个季度的财报上。
应付完,我找了个借口,提前离开了。
刚走出咖啡馆,就被方翰拦住了。
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,头发油腻,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。
哪里还有半点精英的样子。
“齐峥。”他叫我的名字,声音沙哑。
我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“我知道错了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血丝,“我不该动你的女人,我不该背叛你。我求你,高抬贵手,放我一马。我把许紫媛还给你,我发誓,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。”
我看着他这副样子,突然觉得很可笑。
“把她还给我?”
“方翰,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”
“许紫媛,她不是一件物品。你想拿走就拿走,想还回来就还回来。”
“而且,”我向前一步,凑近他,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,“你真以为,你把她还回来,我就会要吗?”
“一个被你穿过的,不要的破鞋,你觉得我齐峥,会捡起来,再穿上?”
我的话,很伤人。
但对付这种人,就必须用最伤人的话。
方翰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握紧了拳头,似乎想动手。
但我身后的两个保镖,只是往前站了一步,那股无形的气场,就让他瞬间泄了气。
他知道,他动不了我。
他只能用怨毒的眼神,死死地瞪着我。
“齐峥,你别得意!你以为你很有钱就很了不起吗?你这种人,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感情!你只会用钱砸人!”
“没错。”我坦然承认,“我就是用钱砸人。因为对付你们这种只认钱的人,用钱,最有效。”
“我不仅要用钱砸你,我还要让你知道,你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,在我眼里,一文不值。”
“你的事业,你的前途,你所谓的爱情。”
“我动一动小指头,就能让它们,全部灰飞烟灭。”
我从西装口袋里,拿出一张支票,和一支笔。
“你不是说,你是为了给许紫媛更好的未来吗?”
“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我把支票递给他。
“这里是一千万。拿着它,从这个城市消失。永远别再回来。”
“有了这一千万,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小城市,买房买车,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。”
方翰愣住了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张支票,眼睛里,贪婪和挣扎在疯狂交战。
一千万。
这是他奋斗一辈子,都可能赚不到的数字。
只要他点了头,他就能从现在的地狱里,解脱出来。
我看着他的表情,笑了。
“怎么?不够?”
我又拿出一张支票。
“两千万。”
“拿着钱,滚。”
方翰的呼吸,变得急促起来。
他的手,不受控制地,伸向了那两张支票。
就在他的指尖,即将触碰到支票的瞬间。
我收回了手。
在他错愕的目光中,我当着他的面,把那两张支票,撕得粉碎。
然后,随手一扬。
碎纸片,像雪花一样,纷纷扬扬地,落在他面前。
“看到了吗?”
我看着他那张呆滞的,充满屈辱的脸。
“这就是你的未来。”
“曾经离你那么近,但现在,你永远也得不到了。”
“因为,是你自己,亲手把它毁了。”
我整理了一下西装,绕开他,向我的车走去。
身后,传来方翰撕心裂肺的,野兽般的嚎叫。
最后的稻草,断了。
许家的家事,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。
财产清算和拍卖,都在法律框架内,井然有序地推进。
我妈妈也不再催我赶紧相亲结婚,而是开始享受在这座城市购物和做SPA的乐趣。
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。
这一天,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。
是医院打来的。
“您好,是齐峥先生吗?这里是市第一人民医院。您的前未婚妻,许紫媛小姐,她……她自杀了。”
我皱了皱眉头。
“她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
“抢救过来了,但情绪很不稳定,一直嚷着要见您。她说,如果见不到您,她还会再试一次。您看……”
我沉默了几秒钟。
“明白了,我立刻过去。”
我本不想去。
但我更不想因为一个人的生命,给自己带来麻烦。
到了医院,护士带我到了许紫媛的病房。
她躺在病床上,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,头发干枯,眼神空洞。
短短十几天,她就从一个光彩夺目的校花,变成了一个形容憔悴的病人。
看到我进来,她空洞的眼睛里,终于有了一丝光彩。
她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“齐峥……你来了……”
我站在离病床三米远的地方,没有再靠近。
“有什么事,说吧。”我的语气很平静。
她看着我,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“你……你就这么恨我吗?”
“恨到要逼死我,才甘心?”
我看着她,觉得有些可笑。
“许紫媛,你搞错了。第一,我从没逼过你。路是你自己选的,账单是你自己欠的,刀子也是你自己拿的。这一切,都跟我无关。”
“第二,”我顿了顿,“我不恨你。”
她的眼睛里,闪过一丝希望。
“我只是……瞧不起你。”
那丝希望,瞬间破灭。
“我瞧不起你的愚蠢,瞧不起你的贪婪,更瞧不起你的自以为是。”
“你以为你很了解我,你以为你把我拿捏得死死的。但其实,你连我是谁,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为了一个画饼的方翰,放弃了我。你知道这叫什么吗?”
“这叫,捡了芝麻,丢了西瓜。”
“不,不对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你丢的不是西瓜,你丢的是整个果园。”
“而你捡到的那颗芝麻,还是颗烂的。”
我的话,像刀子一样,一句句扎进她的心里。
她的脸,血色褪尽。
她突然激动起来,掀开被子,想下床。
“齐峥!你回来!你不能这么对我!”
她赤着脚,朝我扑过来。
我身后的保镖,上前一步,拦住了她。
她被隔开,只能无力地拍打着保镖的胳膊。
“我错了!我知道错了!我爱你,齐峥,我一直爱的都是你!我跟方翰只是一时糊涂!你原谅我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!”
“你不是喜欢孩子吗?我给你生孩子,我给你生一个足球队!”
她哭喊着,毫无尊严。
我看着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,最后一点耐心,也被耗尽了。
“许紫媛,”我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,说得清晰无比,“我们之间,早就结束了。”
“在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,你就已经被我,判了死刑。”
“不是生命的死刑,而是……在我世界里的死刑。”
“从今往后,你的生,你的死,你的荣华,你的落魄,都与我齐峥,再无半点关系。”
“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我转过身,向病房门口走去。
“齐峥!别走!”
“你站住!”
身后,传来她凄厉的尖叫。
我没有回头。
走到门口,我停下脚步,但没有转身。
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。”
“你手腕上的伤,医药费我会帮你付清。就当我……为你买的那件婚纱,付的最后一点尾款。”
“毕竟,穿过一次,总要有点折旧费。”
说完,我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把她最后的,歇斯底里的哭喊,关在了门后。
这是我跟她,见的最后一面。
刚踏出医院的大门,我的心情就变得异常焦躁。
对于许紫媛的生死,我并不关心。
但我对这种道德上的束缚感到厌恶。
好像我不去看她,她若有什么不测,责任就落在了我头上。
这真是荒谬。
回到工作岗位,阿诚递给我一摞文件。
“齐总,这是方翰的详细背景调查,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。”
我接过文件,翻看起来。
前几页无非是些基础信息,家庭背景、教育经历、工作经历。
没什么新奇的。
方翰就是那种典型的农村出身,满腔抱负,渴望跻身上流社会的有志青年。
然而,当我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时,我的眼睛不由得紧缩了一下。
那一页记录着方翰和一个神秘号码的通话和短信记录。
大部分内容已经过技术处理,难以解读。
但有几段,我们的技术团队已经成功恢复。
“目标已经上钩,正按计划行动。”
“婚礼日期已定,时机成熟。”
“事成之后,我要宏业科技5%的股份。”
宏业科技,正是我们齐氏集团旗下,致力于研发核心芯片技术的关键子公司。
而那个神秘号码……
我们的技术团队在文件上标注:号码来自境外,经过多次跳转,最终指向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名字——我的二叔,齐志远。
齐志远,我父亲的亲弟弟,齐氏集团的副总裁。
他一直对父亲的职位垂涎三尺。
这些年来,他一直在暗中搞小动作。
但我没想到,他的手伸得这么远。
原来,方翰接近许紫媛,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勾引和背叛。
这是一场针对我的商业阴谋。
齐志远知道我对宏业科技的重视,也知道我一直以普通职业经理人的身份低调行事。
他让方翰以“男闺蜜”的身份,潜伏在许紫媛身边。
然后在我们婚礼上,策动许紫媛跟我私奔。
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让我名誉扫地,成为笑柄。
更是想通过这种方式,让我情绪失控,无法集中精力处理公司事务。
这样,他就能在董事会上发难,夺取宏业科技的控制权。
真是一招釜底抽薪。
真是我的好二叔。
我合上文件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。
咚,咚,咚。
办公室里静得可怕。
阿诚站在一旁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他知道,齐总这个习惯性的动作,意味着他在深思,也意味着……有人要倒霉了。
过了一会儿,我停止了敲打。
“阿诚。”
“在。”
“你说,如果让二叔知道,他精心策划的这场大戏,最后不仅没伤到我,反而帮我清理了门户,他会是什么反应?”
阿诚想了想,认真地回答:“可能会气得,把他那套宝贝紫砂壶都给砸了吧。”
我笑了。
“光砸套茶具,可不够。”
“我要他,把他不该吃的,连本带利,全都给我吐出来。”
我拿起内线电话,拨给了董事会秘书处。
“通知所有董事,半小时后,召开紧急董事会。”
“会议主题——”
我望向窗外,城市的黄昏,一片璀璨。
“——清理门户。”
齐氏集团的高层紧急会议,可谓公司中的顶级议事。
在短短半小时内,无论董事们身处何方,都通过各种途径,准时到达。
会议室内,气氛紧张而严肃。
我的父亲,齐氏集团的掌舵人,端坐在主席位。
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。
我今日突然提出召开紧急董事会,连他都没有提前得知。
我的二叔齐志远,坐在父亲的左侧。
他看起来泰然自若,甚至对我露出了亲切的微笑。
“阿峥,这么急匆匆地召集大家,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?告诉二叔,二叔帮你摆平。”
他的演技,真是出神入化。
我并未回应他,而是直接向所有董事宣布:
“各位长辈,今天召集大家,是想让大家见证一出好戏。”
我示意阿诚。
阿诚将一份文件,递给了在座的每一位董事。
接着,他启动了会议室的投影仪。
大屏幕上,出现了方翰的身影。
他被困在一个房间内,显得十分疲惫,满脸恐惧。
视频是实时的。
齐志远的脸色,瞬间变得难看。
他藏在桌下的手,不自觉地攥紧了。
“齐峥,你这是什么意思?!”
我没有看他,只是对着屏幕上的方翰说道:
“方翰,我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“把你和齐志远如何密谋对付我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,向在座的各位董事坦白。”
“如果你说得对,我保证你余生无忧。”
“如果你说得不好,或者撒谎,”我微微一笑,“南美的某个黑矿场,正好缺个会计。我想,你的学历应该能够胜任。”
方翰的身体,开始剧烈地颤抖。
他看了一眼屏幕,似乎在寻找齐志远的身影。
齐志远用眼神,疯狂地警告他。
但方翰,在黑矿场和衣食无忧之间,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。
他像倒豆子一样,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。
从齐志远如何找到他,承诺给他高官厚禄。
到他如何一步步接近许紫媛,赢得她的信任。
再到他们如何计划,在我的婚礼上,给我致命一击。
所有的细节,都说得一清二楚。
他还提供了他和齐志远的聊天记录,转账记录。
证据确凿,无可辩驳。
整个会议室,一片死寂。
所有董事,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,看着齐志远。
我父亲的脸色,更是铁青到了极点。
他看着自己的亲弟弟,眼神里,充满了失望和痛心。
“志远……他说的,都是真的?”
齐志远脸色煞白,汗如雨下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!大哥!你别信他!他是污蔑!是齐峥,是齐峥他收买了这个小人,来陷害我!”
他指着我,状若疯狂。
“一定是他!他早就想把我赶出公司,独揽大权!”
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,摇了摇头。
“二叔,事到如今,你还不认吗?”
我把阿诚给我的那份调查报告,扔到了他面前。
“这是我们查到的,你和方翰的加密通讯记录。”
“还有,你通过海外账户,给他转的那五百万启动资金。”
“以及,你这些年,背着公司,偷偷转移资产,中饱私囊的所有证据。”
“每一笔,都有据可查。”
“你是想,我们在这里,一条一条地,对给你听?”
“还是,你想跟我们的法务部,或者,跟警察,慢慢聊?”
齐志远看着那份厚厚的报告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。
他知道,他完了。
我站起身,环视全场。
“各位董事,齐志远,作为公司副总裁,勾结外人,损害公司和主要股东利益,挪用公款,泄露商业机密。按照公司章程,我提议,罢免其在齐氏集团的一切职务,并将其持有的全部股份,进行强制回购。”
“并且,我建议,将所有证据,移交司法机关处理。”
“我同意。”
“同意。”
“附议。”
没有一个董事反对。
在这个商业帝国里,背叛,是最不可饶恕的罪。
我父亲看着面如死灰的弟弟,闭上了眼睛,痛苦地摆了摆手。
算是,默认了。
齐志远,这位曾经在公司里呼风唤雨的二号人物,就这么,被干脆利落地,清理了出去。
被保安带走的时候,他怨毒地看着我。
“齐峥,你够狠!”
我看着他,淡淡地说:
“二叔,你教我的。”
“做生意,就要斩草除根,不留后患。”
齐氏集团经历了一场彻底的人事变动。
我正式从幕后走到台前,接管了宏业科技,还有二叔之前管理的所有业务。
忙得不可开交。
我妈的相亲计划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她看我这么忙,心疼之余,也就不再逼我相亲。
只是每天变着花样地给我煲汤,送到公司来。
生活,似乎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样子。
平静,且忙碌。
一个月后,阿诚递给我一个信封。
“齐总,这是许紫媛让人送来的,她说,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。”
我接过来。
信封没有封口。
我抽出里面的信纸。
是许紫媛的字迹,娟秀,但带着一丝颤抖。
信很长,写了满满三页纸。
内容,无非就是忏悔。
她说她错了,说她后悔了。
她说她被猪油蒙了心,才会被方翰欺骗。
她说,她这辈子最爱的,还是我。
她说,她出院了,在一个小餐馆里洗盘子,每天都很累,但她觉得心里很踏实。
她想用自己的双手,慢慢还清欠我的钱。
虽然,她知道,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。
信的最后,她说,她不求我原谅,只希望我,不要忘了,他们曾经有过三年的美好时光。
她说,如果人生能重来,她一定会在婚礼那天,穿着最美的婚纱,牵着我的手,哪儿也不去。
我看着这封信,面无表情。
迟来的深情,比草都贱。
如果我不是齐氏集团的太子爷,如果我只是一个破产了的普通经理。
她还会写这封信吗?
她还会觉得,那三年是美好的吗?
她不会。
她只会觉得,幸好自己跑得快。
人性,经不起考验。
而我,恰恰最喜欢,做这种考验。
我拿起打火机,点燃了信纸的一角。
蓝色的火苗,迅速吞噬了那些字迹。
最后,化为一撮灰烬,落入烟灰缸。
我拿起手机,给我妈打了个电话。
“妈,晚上有空吗?”
“有啊!怎么了儿子?”
“您上次说的那个,开画廊的王家孙女,帮我约一下吧。”
“我想,是时候,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。”
电话那头,我妈发出了惊喜的,震耳欲聋的欢呼声。
我挂了电话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窗外,华灯初上,万家灯火。
这个城市,依然繁华。
而那些曾经试图在我生命里,留下痕迹的人。
无论是许紫媛,方翰,还是齐志远。
都像那撮灰烬一样,被风一吹,就散了。
不留一丝痕迹。
我的人生,翻开了新的一页。
而他们的故事,已经剧终。
故事结束
